陽光飛絮

接到了一通電話

電話那頭傳出你熟悉的聲音
那是高中三年的記憶~至今已近18年~
忽然間感觸泉湧而至

你我都是獨子~也都背負著期望成長~
我是所謂的教育世家~您是所謂的醫生世家~高中三年同班~在道*中學的最後第二班自然組~

我應該是道*中學同屆同班最低分~所以自卑偶爾也會蒙上我的心頭~
但因為我家人並非以當時(民國80年)最高的期待規範我~而是讓我懵懵懂懂的念~
在最後一年的兩個月奮進~全班聯考第二高分~算是摸到醫學院的邊~只是分數與醫學系差個至少120分~而你~當年落榜~背負著世家的期望重考~

而我~不想再花一年念著同樣的科目祈求有所突破~我~算是每日能飛出藩籬的幼鳥~繼續忙著社團~在1/2前徘徊~吸收著自由翱翔的空氣~

當我四年級時~您成了我的一年級學弟~我很愕然~一次偶然的機會裏~我以老大哥的態勢唸了你~何必花這三年青春~你說你的家人期待你考上後醫~我說青春無限美好~...

想罵你~卻被你反駁~遇不到你的家人~就算我認為不智~身為晚輩也無法說甚麼~你遇到四年級的我~你也窘迫~我則憤怒~

話不投機~不歡而散~

6月~畢業了~當國民兵~工作~出國~斷了訊息~
偶遇你的妹妹~知道你仍在經營醫學夢~算是家族三代的期待~真是沉重的負擔~

之後~長輩說~你的父母因為經營不善~倒閉~
我~更沒有你的消息~說真的~也並不想知道~不是冷漠~而是無能為力~

我~也因為因緣巧遇~每日與工作奮戰~沒太多力氣經營或者知道你的消息~

今天晚上~

公用電話中傳來您的訊息~讓我訝異~
你道歉說10多年前的爭執是你打電話給我的絆腳石~
我說~誰還記得那麼多~
之後~你明確的告知我你家發生的種種憾事~姐妹不顧~父母無能為力~

而我~跟10多年前般仍無能為力~
你不斷的說抱歉~也不斷的說自己是無業遊民~
你說~你要報考公職~卻無力負擔補習學費~希望填補這大學肄業後的空白~

我了解~我也告知你我無法負擔全額~也不需要保證~但我會給點現金~

也勸你別寄望太多不一定能達成的夢想~可由教會志工做起~以微薄的薪資~但充實的生活~慢慢找到自己~只是~你有我的電話~卻無法給我你的電話~
勸你放輕鬆~先做到可以做到的~再慢慢給自己另一條路~

想罵你~罵不出口~想唸你的父母~卻也不應該全部責難他們~

而我說的~你是否懂得~

家家也有本難唸的經~沒人的人生真的順遂如意到老~

人生~
就像手紋一般~
是透過雙手每天每天的改變自己掌握的命運~
也會反應在面相上
每天透過你的眉眼動作~嘴巴言語~
一痕一痕的刻畫在你的臉~紋~

遇到挫折~是正常~但走過了~你會寄的如何泅泳上岸的~
自己的路~還是得自己走~

我是陽光飛絮~陽光下~我燦爛翱翔~
落地時~我伸展四肢~準備迎向另一個奮起~


DG
2008.3.29